來自父親久違的愛──
一隻兔子玩偶的回憶
文／林佩慧‧宇宙光關輔中心社工師

之前在機構的二天退修會中，講員葉貞屏老師帶著我們去細細體會天父的愛，特別要我們帶一個可以代表心目中父親的東西，於是我在退修會的前一天，在家中翻箱倒櫃的尋找，我找到了一個保存良好將近十多年的彼得兔娃娃，我坐在床邊靜靜地抱著那隻免子，回憶帶著我回到當年父親送我禮物時的場景，溫暖的燈光照著父親有些年老滄桑的臉，他帶著靦腆的笑容，把禮物交在我手上，口裏還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說：「媽媽說妳喜歡這隻，所以我就買了，祝妳生日快樂！」我一臉驚喜地接過這隻兔子，因為實在太驚訝了，我也只有傻傻地點點頭說了聲：「謝謝」之後，也久久說不出話來。這是從小到大父親送我的唯一一個布玩偶，而且是在我結婚後的頭一年生日時收到的，那真是一份令人驚喜意義非凡的禮物。

父親與玩偶

印象中的父親，是不喜歡我玩這些洋娃娃或動物之類的玩偶，因為他覺得玩這些東西沒有用，唸書最重要，所以也從來都不會主動買給我，還記得當時年紀小的我心裡盤算著，那如果我很努力唸書，可能他就會送我一隻吧。

有一次在小學時拿了模範生和獎座，當我按奈住性子好不容易等到他下班回家，興沖沖地拿著閃閃發亮的獎座跑到他面開心又驕傲地說：「爸爸，我得到了模範生耶。」心裡還竊喜著他可能會摸摸我的頭，然後說：妳真的很用功、妳真的很努力或妳真的好棒之類的話，接著就會帶我去買一隻我喜歡的娃娃獎勵我。沒想到他竟然只淡淡地說了一句話：「那是你本來就應該拿到的啊。」我的心裡頓時有很大的失落和埋怨，失落的是我沒有從他的話語中得到鼓勵和肯定，埋怨的是我期待的禮物落空了，而從那時候開始，與父親的關係一直是很疏離而有距離的，總覺得怎麼做都達不到他的標準，那是一份很深的無力感，直到大學時認識了主無條件捨己的愛，而逐漸被填滿和滋潤。

兔子與同理

飄向遠方的思緒，被我眼角旁滴下的淚水拉回到現實，當下我決定要在退修會當中與同工們分享這隻兔子禮物，我要告訴同工們：這隻兔子玩偶，是不擅用言語表達愛和歉意的父親，第一次接受我的喜好送禮物給我，而不是依著他的喜好要我接受。我想，對父親而言，他想要表達的是對已嫁為人妻女兒的愛和不捨，也是學習能夠放下自己的想法，去體會我心裡的想法和需要是什麼，我知道這份學習，對他而言非常不容易，因為他過去並不擅長和習慣這樣表達愛的方式，但是他現在選擇捨己，以愛女兒為出發點，這就是一種同理，而這樣的同理，慢慢拉近了我們父女之間的距離，也修復我們之間的關係，對父女關係來說，兔子只是一個媒介，是一個橋樑，重點是父親眼裏和話語所傳達出來的愛，那份愛在表達，我了解你，我接納你，我愛你。

葉貞屏老師也在退修會時談到「父」，其實就是一個安全依附的客體，我們都需要體會到，我們是真正被所重視的人愛著，孩子們是從父母的身上，去學習第一份愛，也透過這份愛去體會天父的愛。但人的愛有限也不完全，因此會造成我們對神有錯誤的概念和感覺，使我們全人無法真正健康起來，無法享受數不盡的恩典，而我們可以做的是，慢慢學習讓心裡面愛的接受器修復起來。

妳開心我也開心

身為人母的我除了可以常從天父那裏支取豐沛的愛之外，也要學習更多的自我照顧，才能穩定給孩子充盈的愛，前幾天孩子在睡前突然捧著我的臉，用甜甜的聲音對著我說：「媽咪，妳要多笑一點喔，妳開心我也會開心，我們明天要一起開開心心地起床喔。」她甜甜的聲音和話語，帶給我很大的滋潤和提醒，我在心裏問了自己一個問題，我每天開心嗎？快樂嗎？我給孩子看到的是一張什麼樣的臉？

是的，身為教養者，特別是一位母親，我觀察到我們自身的情緒狀態，常常會牽動一家子的情緒，當我快樂時，整個家庭的氛圍就是和諧充滿喜悅的；而當我不快樂時，整個家庭的氛圍就是沉悶充滿緊張的。這並不是說我們隨時隨地都要讓自己保持在一個非常好，非常能同理孩子的狀態底下，而是提醒我要學習更多的自我照顧，自我照顧的方式有很多種。像是：培養自己的嗜好和興趣，讓自己身心放鬆和健康的方法或運動，經營自己的社會支持系統，靈性層面的關顧等，我們可以找出幾個屬於自己有效的自我照顧的方法。對我來說，有效的自我照顧方法，也許是獨自安靜默想敬拜神、一個人出去散散步、看一本自己喜歡的雜貨書籍、找好朋友喝早午茶等，就能夠讓我從負向的情緒低谷中，重新回到正向的情緒山丘上。

照顧家人前先照顧自己

著名的神學家約翰．衛斯里牧師的母親，在教養十幾個孩子的忙碌生活中，她幫助自己恢復力量的方式，就是當她感到疲累時，就用身上的圍裙蓋住自己的臉，與神有一個簡短的禱告和相交，等到她把圍裙拿下來的時候，又是充滿喜樂和活力的來與孩子們互動，這真是一個很棒的一個自我照顧的方式，時間雖然簡短，但是容易操作，又有效果。在同理孩子和家人之前，要先常常能夠自我照顧，讓自己的內在擁有真正的喜樂和平安，才能有滿盈的力量，陪伴孩子和家人再往前行！

有一本童書叫：「愛是什麼樣子」，書中有一部分談到一個老師帶著班上學生們畫出心目中愛的樣子，有的孩子畫出明亮耀眼的太陽，為我們驅走黑暗；有的孩子是畫愛像一條很大的毛毯，可以裹住整個世界，像我奶奶的羽毛被一樣溫暖；有的孩子是畫愛像一把能遮風避雨的大傘，讓我們覺得安全舒適。當孩子覺得被照顧、被關心、被接納、被同理、被鼓勵時，就會覺得自己真正地被愛。記得我與女兒一起讀這本故事書時，問了她妳覺得什麼是愛，她帶著甜甜的笑容說：「上帝給我爸比和媽咪，那就是愛」，聽了心裡頭甜滋滋的，也為此感謝主，孩子能從我們身上得到真實的愛和滿足。

愛可以有很多樣貌，每個家庭都有屬於你們家庭特有愛的樣子，相信大家能夠各自發揮創意，讓自己與家人一起享受愛與被愛。